最近各大報章雜誌在討論"祖父母節".我覺得這是有必要的.因為我從小爸媽忙於工作,是祖母帶大的.我是她最疼的孫子,連姐姐都吃醋說祖母偏心.自從上了大學離開了家鄉,我祖母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,問的都是一樣的話"吃飽了沒?過的好不好?",雖然知道祖母是關心的問候.可是到後來回答的語氣都有點不耐煩了.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悔.
後來祖母因一次小中風,開始罹患了老年癡呆症.剛開始只是記不太住東西.就像電腦的記憶體容量不足,只能記住5min之內發生的事情.之後的事常常重複的問.不過好久以前的陳年往事倒是記的可清楚了.她最愛說她小時候養雞養鴨,年輕時跟阿公打拼的事.面對這樣的祖母.很少回家的我只能心疼,但是也沒多抽空回家陪她.這時每天的電話問候已經變成一個禮拜甚至一個月一次.偶爾還是覺得很不習慣,想到打電話回家找祖母聊天,常常得到的答案是她睡了,不方便接聽,或者是一堆的理由.
從祖母中風後大約3年內,她的狀況每況愈下,行動越來越不變,腦筋也越來越不清楚,到最後甚至不記得我們這些孫子了.她過世的前一年,我結婚了,只有爸媽參加,因為她的狀況真的不適合出門.結婚雖然開心.不過難免有遺憾.
就在縣市長選舉的那年,我趕回家投票才知祖母摔斷腿骨折,雖然開完刀但是陷入昏迷中一個星期了.可能是因為太老了,沒辦法像年輕人這麼容易恢復.我趕到醫院看她,輕輕拉著她的手說"阿玛,我是xxx,你起來好不好,妳不是最疼我了嗎?我回來看妳了".可是她還是一動也不動.我坐在病房發呆時,隱約有看到聽到她在嘆息.我姐說我神經過敏吧.後來護士進來問我們家屬,萬一怎樣的時候,要不要插管治療,要不要急救等種種細節,我媽評估各方面的條件,覺得祖母已經80幾歲了,假如救回來只能是植物人,那就乾脆放棄急救讓她走吧.我聽到這個決定,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,不知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.後來回家我跟姐還在討論要不要把祖母轉到老年照護中心,一直住在醫院也不是辦法.隔天因為要上班,也就回台北了.
就在回台北的第二天的凌晨被電話聲吵醒,我姊哽咽的跟我說"阿玛走了",頓時晴天霹靂,我也跟著哭了起來.接著辦喪事種種就不多敘述了,我只記的看著她的遺容我是不會害怕的,看著她被推進去火化的瞬間,我知道我永遠也見不著我最愛的阿玛了.那種難過是沒有失去過親人的人無法體會的.後悔的是為什麼她有生之年沒有好好的陪伴她,不過再多的後悔也無濟於事了.
題外話.過不了一年,我老爸也跟著走了.頓時一家五口祖母爸爸媽媽姐姐跟我,剛好一台車,只剩下冷清的三個人.所幸上天也讓我們家添了兩員新生兒,我的外甥女跟我的女兒小鴨鴨.
因為我也要上班賺錢,所以女兒都是婆婆在帶的.婆婆搬來跟我和老公同住,她是個傳統的婦女,除了煮飯洗衣打掃帶小孩,樣樣都行.尤其疼她唯一的孫女小鴨鴨.每次看她們兩個的互動,就讓我想起我的祖母.我也希望小鴨鴨長大後,除了要孝順父母,也要孝順我婆婆.常常回家看看我們這些老人家,我就心滿意足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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